2011年8月28日星期日

The Evening Primrose:夜,星星結聚

毋庸置疑,由Finindie與Michhy所組成的The Evening Primrose是一隊相當之勤力兼多產的獨立樂團。他們早在2007年成立不久後已自資出版了只供免費派發的首張專輯《Stargazer》,繼而去年在POCH Records旗下發表第二張專輯《Starless》,來到2011年夏天,The Evening Primrose亦帶來了他們的第三張專輯《Starfalling》。早前在8月13日,他們便於灣仔星街的Epoch Coffee Bar & Desserterie舉行了新碟發佈 x 展覽開幕音樂會。

作為一隊跨越了音樂與視覺美藝的組合,《Starfalling》並不獨是The Evening Primrose的新專輯,而是不惜工本地打造出一套CD加文字故事與油畫繪本的概念性作品,滿載誠意。蓋著是一本比A4還大兼有Die-Cut封面的硬皮書冊,對獨立出品來說已是相當一絲不苟的製作,精美指數絕對可以媲美外國那些限量版Deluxe Edition唱片(還要是定價賣二百多三百元那種) ——但《Starfalling》只售$150而已。

The Evening Primrose的三張專輯,同是以星星為主題,特以打造出他們的「夜星」三部曲,所以《Starfalling》亦為其三部曲的最後一章。聽The Evening Primrose幽美的歌曲,也總有如置身晚空星光下。

看The Evening Primrose的現場演出,都是傾向Acoustic-Based形式,有時只有Finindie與Michhy兩位主唱兩支木結他,有時會再附加其他樂手(如合作無間的女生阿爪)。所以今次《Starfalling》內的歌曲,也少了一份電幻,而多了幾分幽悒。他們的作品,仍是如詩一般美麗。

作為一張故事性的專輯,在《Starfalling》都有好幾首很電影感的短短純音樂,無論是〈Kaeru〉的鏗鏘鋼片琴,抑或主題曲〈Starfalling〉的Ambient氛圍,都已為唱片營造出一片星空意境。

The Evening Primrose依舊滿是Folk-Based的歌曲,〈Somewhere〉便是伴以如沐春風般之手風琴的清逸Folk-Pop小品,〈Once Upon A Time〉在Folky得來卻有著如雲霞式Synth氛圍,Finindie唱出了一份少年的懊惱。今次他還帶來了一首日文歌〈星々の悲しみ〉,唱日文的他比唱英文的他更見內斂含蓄。

Michhy主唱的歌曲方面,國語歌〈白夜〉你可以體會到曲中身處溫暖被窩的寧靜冬夜,多麼美不勝收。而她還首次唱起廣東歌〈星碎〉,也是The Evening Primrose的第一首廣東歌。

主打歌〈Stardust〉再次回到他們的Dream-Pop / Shoegaze曲風,此起彼落而來,奏出一份青春的燃燒。歌曲的音樂錄像在南丫島拍攝,大自然的背境,三位少女舞蹈員,由白晝拍到夜晚,最後在沙灘上點起了發光的汽球,那份璀璨是多麼令人看得動容不已。

上次重玩了Blueboy的〈Happiness & Smile〉,今次則改編了曇花一現的英國傳奇性Indie-Pop樂團East Village解散後來自其1993年遺腹專輯《Drop Out》的一曲〈What Kind Of Friend Is This〉。


2011年8月12日星期五

Suede:重臨香江麂皮花月夜

過去Suede曾四度來港舉行音樂會(1995至2003年),我都看足四次;然後Suede解散了,跟著一次The Tears兩次Brett Anderson,我也是座上客。而且每次在音樂會舉行之前或之後,都有機會跟他們會面。所以之於我來說,Suede都是一個親切到不得了的名字。如今,重組後的Suede在這個8月11日再度來港演出,也是他們第五次在港舉行音樂會,正如有朋友說:你怎能不看呢?

之前走遍伊館/九展/會展,今次是Suede(或Brett)首次踏足AsiaWorld Expo,音樂會在Hall 8舉行。

當日下午Suede先與傳媒會面,但接受訪問只有Matt Osman、Simon Gilbert和Richard Oakes三人出席。眼前的Matt和Simon乃別來無恙(畢竟二人的樣子已「老定」了),但遲來的Richard卻真的叫人眼前一亮:發福了不少的他,才三十四歲卻已見「佬」味(但面孔上仍帶幼氣),從前的美少年去了哪裡?——我第一次見Richard時他才十八歲而已。訪問完畢,Brett和Neil Codling才施施然前來參與Photo Session。二人姿整地一身黑衣與酷極了的「Chok樣」神情,與上述三人的便服打扮恰成對比。而且五人站得貌合神離——尤其是Brett,你想點呀?

誠然,2003年那次回歸伊館的演出,其實有點不是味兒。所以對比之下,今次看Suede這場《The Greatest Hits Tour》,他們的確帶著回勇狀態而來。近年以唱作詩人歌手的個人表演多了,如今老Brett也玩得再有火起來——而且真的是相當「火」。甫開始玩過〈She〉和〈Trash〉後,當他演出第三曲〈Filmstar〉時,便因為Ear Mon出了問題而怨掟咪高鋒、並向台側的Enigneer舉起中指手勢;後來又因為「Fing咪」時咪高鋒線與Ear Mon線纏在一起而再度發火掟咪。老Brett今次果然好搖滾呢。




今次喚作《The Greatest Hits Tour》,如此的Suede金曲夜,選曲固然命中率甚高(當然大家依然會說為甚麼沒有這沒有哪),好讓大家回味90年代的Britpop好時光。對我這位死硬派的老Suede迷來說,最高興並不是可以聽到〈Animal Nitrate〉、〈So Young〉、〈Metal Mickey〉,而是〈To The Birds〉這首最早期的B-side歌,簡直是感動呢!同是B-side歌,也喜見〈Killing Of A Flash Boy〉的出現。況且來自評價最低的《A New Morning》專輯之歌曲,他們亦識趣地僅只有玩了一首〈Obsessions〉而已——Greatest Hits嘛,固然甚麼時期的作品也要有。

論現場演出表現,這次並不是我所看過Suede最好的。大抵是Brett個人發展多時,所以現在總予我看著「Brett與樂隊」的感覺。但他們依然有著叫台下樂迷瘋狂 (昔日用語:Suedemania)的魅力;Brett依舊一如我在1995年看他演出時般萬二分賣力,台風也沒多大改變。臨近尾聲,由Neil之木結他帶出的〈The Wild Ones〉到永遠青春無敵的〈New Generation〉再到人人都聽得漂亮的〈Beautiful Ones〉作結,情懷上是多麼美好呢。

Encore部分吝嗇地只玩了兩首歌曲(2003年那次有兩度Encore共玩了六首歌之多):〈She’s In Fashion〉和〈Saturday Night〉,後者的90年代浪漫情懷再一次冧盡全場,人人窩心,Brett還走落攝影區與前排樂迷握手——很有港式演唱會的握手位安排,這正是他一向能夠討喜樂迷的作風。

2011年8月11日星期四

Yelle:舞吧!舞吧!舞吧!

連看三晚音樂會的第二日:8月10日這天暫且不用老遠地再走到AsiaWorld Expo,而是在中環Gappa’s Cellar看法國Electro-Pop三人樂團Yelle的音樂會。

早已得悉Yelle並不獨是一支電音組合,而是可觀性甚高的現場演出樂團。當晚所見,Yelle果然名不虛傳。

作為音樂會暖場樂團,是由電音製作人Teoh所領軍的Hip Hop Funk組合Retox’D,想不到從前玩開Techno的Teoh可以有這樣的音樂轉營(但別忘記他早年也組過Trip Hop組合Fuchsia吧)。


Yelle出場了,大家的目光自自然然落在本名Julie Budet的型格女主唱Yelle的身上,相信GrandMarnier和Tepr也不介意作為她的綠葉。在GM和Tepr作雙鼓齊飛下,他們玩出新專輯《Safari Disco Club》的結尾歌〈S'éteint le soleil〉作為演出的開場作品——由結幕曲變成序幕曲,多有趣。我也早已說過在《Safari Disco Club》內有不少作品都蟄伏著Tribal節奏,除了Tepr駐守鼓座外,GM以至亦Julie亦偶有加入敲擊演出,令到Yelle的Electro-Pop歌曲可以來得很Percussive。

《Safari Disco Club》內的十一首曲目當中共玩出了八首之多,但來自首張專輯《Pop Up》的大熱歌〈Je veux te voir〉乃肯定少不了。整晚的演出氣氛甚佳,熱烘烘的全場共興,樂迷跳不停。除了樂隊之演奏能夠來得那麼跳脫而活生生之外,也固然全憑魅力四射的Julie甚落力兼活力十足之表演,又唱又跳又打鼓,而且更不忘準備「貓紙」說幾句廣東話;玩〈Que Veux Tu〉時又引領大家做心心手勢,然後前排二十多名樂迷更衝了上台跳舞。



似乎他們要讓《Safari Disco Club》倒序而來,所以到了Encore時才玩出專輯的開場曲兼主題曲〈Safari Disco Club〉。壓軸歌是改編自法國二人女子組合A cause des Garçons的1987年同名單曲〈A cause des Garçons〉,可惜台下不夠空間,不然我會跳起Tepr Remix那個MV裡Tecktonik舞蹈員的舞步。

2011年8月10日星期三

Red Hot Chili Peppers | The Mars Volta:火熱紅辣椒火星遊記

這個星期二、三、四,都要疲於奔命地一連看三晚音樂會,簡直猶如參與了一個音樂節。作為這三天的頭炮,便是美國搖滾班霸Red Hot Chili Peppers加The Mars Volta在8月9日晚假赤鱲角AsiaWorld Expo - Arena的演出。一隊RHCP已夠厲害了,還要多加一隊The Mars Volta,樂迷早已認定這是今次的音樂會盛事。


Photo by Aloysius Lim / Warner Music Hong Kong

另一重意義,是這場RHCP的香港站演出,為今次世界性巡演的揭幕表演(然後才到日本的《Summer Sonic》),那絕對是香港之光。一如所料演出不但全場爆滿,而且門票亦早已售罄。昨晚所見,Arena場內果然盛況空前。


即使RHCP才是主角,但當晚其實有不少樂迷都是冒The Mars Volta之名而來。原來Cedric Bixler-Zavala和Omar Rodríguez-López二人現在都已「爆炸頭」不再,看來沒有那麼型格。The Mars Volta暖場的演出部分不過一小時,對於一隊歌曲長篇的Prog Rock樂團來說,實在叫人聽得不夠喉呢。

可惜在場有很多RHCP的樂迷都對The Mars Volta的Prog Rock並不感冒,弄至現場氣氛不足(甚至我有朋友聽到有觀眾極之無品地對於台上大呼”Go home!”),實在暴殄天物。如果他們可以在中型場地如Rotunda演出的話定會好得多。

轉場時間所見,場內氣氛依然熱烈,還曾一度全場玩起人浪來。


在千呼萬喚下,RHCP四人終於現身舞台上:Chad Smith先登上鼓座,而Flea、Anthony Kiedis和新結他手Josh Klinghoffer亦隨即出場;除了他們四人之外,還有敲擊手Mauro Refosco以及擔任Tape Manipulator的Chris Warren。甫出來即玩出〈By The Way〉,樂迷亦馬上群情洶湧瘋狂起來,再接上〈Charlie〉、〈Can't Stop〉、〈Scar Tissue〉,這次的演出都是以玩奏都是以來自《Californication》、《By The Way》和《Stadium Arcadium》這三張近作專輯的歌曲為主。反之取自即將在8月底出版的第十張專輯《I'm With You》之歌曲,則只有先行單曲〈The Adventures of Rain Dance Maggie〉和一首〈Look Around〉而已,大抵他們擔心樂迷對新歌感到陌生而換來冷場之故。

當然如〈Otherside〉、〈Californication〉等動人曲目一出,便牽起了大合唱位。臨近尾聲玩過改編自Stevie Wonder的〈Higher Ground〉(整晚最舊的一曲)之後,那段熟悉的溫婉結他前奏響起,沒錯,是〈Under The Bridge〉了,以作為Encore前的最後一曲,大家馬上高舉打火機與手機來——是久遺的打火機!可見在場有不少老樂迷。

留了「二撇雞」Anthony仍是一位多麼出色的歌手,但試然他的活力已不及當年勇。台上最生猛一定是Flea,他的一手Bassline超搶耳,獨奏位也自然少不了,而老Flea亦充當台上發言人的角色,而且幽默感十足,當晚的金句是“I want everybody to be happy tonight, even the assholes.”,又在說跟著會玩出好靜的慢歌後,奏起卻是如雷貫耳而來的〈Right On Time〉。


Photo by Aloysius Lim / Warner Music Hong Kong

當然大家的談論焦點是新成員Josh,無疑他是一名稱職的新RHCP的結他手,能演活樂團的歌曲。拿他與John Frusciante比較其實並不公平,但也不容否認是現在RHCP的演出也再沒有了John的Bonus「驚喜位」——即他在歌曲前他獨自或與隊友所先Jam的一段音樂。反之現在Josh則較四平八穩如Session Man,而不夠放,也許在心理上他仍有作為後輩做「」的感覺,請給Josh多一點時間吧。

Encore時段先由Chad與Mauro作鼓擊二重奏演出,再加上Flea出來表演「倒栽蔥」,大家又在奪命狂呼了。然後是老歌時間:一連玩出三首來自《Blood Sugar Sex Magik》的歌曲:〈Sir Psycho Sexy〉、Robert Johnson的〈They're Red Hot〉和壓軸的〈Give It Away〉,我們都回到二十年前那個Metal-Funk / Rap-Rock的萌芽年代。

當晚,全場的RHCP迷都帶著滿足的笑容離去。

2011年8月9日星期二

DP:貝斯與鼓

我第一次看本地洋人樂團DP的演出,是在現已結業的上環Sammy’s Kitchen,那是他們為Regurgitator主唱Quan的個人音樂會擔任暖場演出,而我則是當晚的壓尾DJ。之前,有人向我介紹DP是「香港The White Stripes」。雖然同是二人搖滾樂團,但主唱David Wong彈奏的不是結他而是低音結他,鼓手不是性感女生而是身型高大魁梧與掛著大鬍子兼雞冠頭的Paul MacLean;他們的音樂也並不見藍調的底蘊,而是來得如雷貫耳的爆炸性搖滾。這是DP首次予我的印象。

打後看過多次DP為外國樂團擔任暖場演出,去年他們便曾在Metal Postcard旗下出版過一張7”黑膠單曲〈My Hyena〉(獨立樂隊可以出版7”黑膠實在是多麼酷的事) 。現在二人亦剛出版了他們的首張同名專輯《DP》,並在過去的週六晚在上環的XXX Gallery舉行了唱片的Release Party(由電音製作人Choi Sai Ho任暖場表演)。

作為一隊二人搖滾樂團,DP之有趣,是他們在音樂上只有”Drum + Bass”的簡約結構,然而所出來的巨大音量與高壓張力,卻並不下於一隊三、四人的樂隊;DP以Bass Riff作主導的搖滾歌曲,仿如存有他們的魔法。David一手Heavy Rock甚至Metal式Bassline,一支低音結他落在他的手上卻可以同時把弄出結他與貝斯兩種層次(看過其現場演出便可知他的厲害),而Paul的鼓擊亦發揮了一股爆炸力;即使David是一位有著Classic Rock唱腔的歌手,但在DP簡約搖滾態度下卻來得並不流於典型搖滾的感覺。


所以DP並非純粹的搖滾樂團,正如Paul作為鼓手之餘亦有負責Synth演奏。純音樂開場曲〈Dance〉便來得有如重型版本Primal Scream的Hi-NRG Dance-Punk歌曲,〈City Of Zeros〉的前奏的Rhythm Section有如Blondie的〈Call Me〉般排山倒海而來,還再送上猶如哥斯拉般的怪獸Wah Wah Bass獨奏。

單曲〈7” My Hyena〉所奏出是叫人血脈賁張的Garage Rock / Heavy Rock能量,〈Velvet Tiger〉來得足以媲美Foo Fighters的Hard Rock曲目,〈Supermegadon〉綻放著巨大的Metal步伐,而〈Garden Of Madness〉當中亦那可聽到師承自Led Zeppelin的根源。

〈Under The Stairs〉令人想到Grunge年代的暗陰沉重Ballad,碟末長達六分多鐘的中板搖滾曲〈VMB〉則在DP身上聽到一份Psychedelia之暗湧。

2011年8月5日星期五

Little Dragon:電音騷靈小龍

兩年前親身看過瑞典哥德堡樂團Little Dragon訪港在中環Grappa's Cellar舉行的音樂會(真的剛好是兩年),無疑叫我對他們的興趣再進一步提昇,尤愛其歌曲之現場版每每把Dub樂底蘊大大地擴張。當時樂團才剛出版了其第二張專輯《Machine Dreams》。繼而我們看到Little Dragon在去年先後為Gorillaz的《Plastic Beach》以及TV On The Radio主將Dave Sitek的個人專輯《Maximum Balloon》客串(而日瑞混血兒女歌手Yukimi Nagano亦有隨同Gorillaz在去年12月來港演出) ,事隔兩年之後,Little Dragon終於帶來了他們的第三張專輯《Ritual Union》。

秉承《Machine Dreams》的取向,在《Ritual Union》裡再次呈現出Little Dragon的有機性Electro-Soul音樂面貌。

主題曲〈Ritual Union〉正是一首靡爛而Soulful的電子流行曲,Yukimi Nagano擁有一把漂亮的騷靈嗓音,她的歌聲每每足以令Little Dragon散發著一種80’s Pop韻味。〈Shuffle A Dream〉便是很80年代流行樂風情的輕快Synth-Pop小品,〈Little Man〉則是有著Dub底蘊的Electro-Soul歌曲,而即使〈Please Turn〉有著冷冷的Electro-Riff但卻能給她的騷靈唱腔融化。

〈Precious〉聽似Dubstep但卻在隨後伸展出Techno之肌理,〈Nightlight〉是介乎80’s Funk與Proto-Techno之間的紙醉金迷曲目。

〈Crystalfilm〉便是如斯幽美浪漫而富有東方氣息的輕盈電子流行曲,同樣幽美的Electro-Ballad曲目還有〈Seconds〉這首神祕而魅惑之作。Little Dragon也在較深邃的一面,在簡約與部落節奏下,〈When I Go Out〉這首意境空靈的Art-Pop作品更足以叫人想起Björk來。


2011年8月4日星期四

山上牛牛

剛過去的週日與Florian行了元荃古道,由柴灣角登上上花山行到深井。當我們走到石龍拱在涼亭喝水小休的時候,再次遇上這個山頭上的牛群,連群結隊地在綠油油的山坡邊走邊開餐食草(當時將近黃昏,這是牠們的晚餐時間),浩浩蕩蕩、大大小小的牛牛達三十隻之多,相當熱鬧。



把照片上載到Facebook,有朋友說從不知香港山上會有牛牛。

大帽山一帶有很多牛,大嶼山於羗山靈會山上亦有一群牛,昂平上也有牛。牠們一代接一代地浪跡數百米的山頭上,遠離文明(至少不用避汽車),天生天養、無拘無束,行到哪裡食到哪裡,呼吸著高山上令人心曠神怡的空氣。每次行山遇到山上的牛群,總會覺得牠們蠻愜意,然後向牠們說聲”Hi”。

山上何來有牛?照推論是從前新界與大嶼山有很多農地,牠們的祖宗就是相信從農地遺留下來。隨著市郊的急速發展,牛牛從而避居山上,愈走愈高——因為山上有吃不完的草。所以現存的野牛,絕對是香港鄉郊的遺產!

多年前,梅窩居民投訴野牛太多,政府就在該區對牠們做過一輪「種族清洗」,當年便有人搞過牛牛保育、拯救牛牛。現在梅窩真的已見不到一頭牛了,但牠們仍活躍於貝澳、塘福、水口等嶼南道沿途一帶。

別以貌取牛,山上的牛牛並不會是牛奶/奶粉廣告中的可愛乳牛模樣,反之牠們多數都是皮黃骨瘦(行得山多?),但卻其實通常都好溫馴,甚至有點害羞。當年在梅窩一名搞牛牛保育的洋婦人,便教曉我和小Florian如何與牛相處:牛不喜歡有人在牠們後面,他們會感到不自在,只要你在牠們面前走過,牠們便會乖乖讓路給你,甚至可以摸摸牛頭。

2011年8月1日星期一

約翰連儂的少年時代

去年,是英倫音樂傳奇John Lennon的70歲冥壽暨逝世30週年,可惜Lennon的少年時代傳記電影《Nowhere Boy》未能及時在香港上映,對於香港的連儂迷粉絲來說的確是一件憾事。

《Nowhere Boy》在2009年底於英國首映,但影片則延至2010年10月才在美國公映,以配合去年Lennon冥壽之大日子。香港樂迷再望穿秋水多大半年後,片名被譯作《約翰連儂:不羈前傳》的《Nowhere Boy》終告在這個7月底於香港上映,姍姍來遲嗎?但能夠走進電影院裡看一齣Lennon的傳記電影,已經令人感到安慰的事情了。

《不羈前傳》改編自Lennon同母異父妹妹Julia Baird所撰寫之回憶錄,由英國女導演Sam Taylor-Wood執導,也是她的首部電影。她與Lennon之淵源,那要追溯到她在1993年仍是從事Fina Art攝影工作時,她曾充當模特兒,仿作美國著名攝影師Annie Leibovitz在1980為《Rolling Stone》拍攝Lennon與小野洋子的經典封面照片,由她扮演洋子。而拍攝《不羈前傳》期間,Sam亦與片中飾演Lennon、比她年輕23年的Aaron Johnson(《Kick-Ass》)相戀,並在2009年訂婚,Sam還在翌年7月為Aaron誕下一名女兒。

在《不羈前傳》裡所講述,是Lennon在14至19歲間青少年時代的事跡,當中有兩條故事線。

其一,是來自破碎家庭的Lennon,他與在嚴謹教養下一手把他撫育成人姨母Mimi Smith,以及童年時捨他而去但後來重修舊好甚至猶如其音樂繆斯的母親Julia Lennon之間,所形成的三角關係。

其二便是少年Lennon的音樂成長路。Lennon並非來自音樂世家,也非從少習樂的男生。早年只有姨丈鼓勵他學習口琴,後來重遇母親Julia,便受到她的感染而愛上搖滾樂、體驗到Elvis Presley的衝擊;也是其母教曉Lennon簡單的Banjo和弦彈奏技巧後,他才自學結他。然後他在學校發起組成以他為首的The Quarrymen樂團,繼而遇上Paul McCartney並讓他加入(演員Thomas Sangster與Aaron同齡但樣子卻太仔了),彼此惺惺相惜、互相影響,但卻又見到他對McCartney的點點妒忌;而McCartney又引薦了還未夠15歲的結他手George Harrison,大家都看著Lennon逐步邁The Beatles這個神話的誕生。

純樸的1950年代,搖滾樂是那麼新鮮而令人著迷的事物。一張Screamin' Jay Hawkins的〈I Put a Spell on You〉單曲令Lennon聽得驚為天人,他又換上粗框眼鏡裝作Buddy Holly的模樣。《不羈前傳》令我看得動容,是看到了10來歲的少年Lennon對搖滾樂的憧憬與夢想,以及那顆赤子之心。

看《不羈前傳》,也令我想起1994年的一齣《Backbeat》,講述早年The Beatles跑到德國漢堡發展的日子。但片中主角不是Lennon,而是The Beatles的第一代低音結他手Stuart Sutcliffe。他早在1961年便脫離了The Beatles,留在漢堡入讀美術學院,但不幸在翌年英年早逝,享年只有21歲。而現在《不羈前傳》的尾聲,Lennon正向姨母交代他們準備到漢堡闖一闖而要弄入境簽證,並提到樂團會改過一個新名字。所以《Backbeat》便是承接著《不羈前傳》之後的故事呢。
(原文刊於《南方都市報》)